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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闻记者杜江茜
站在年的尾巴上,怀念是绕不过的主题词,因为今年,我们经历太多失去。
奉献终生的科学巨匠、沉醉创作的作者、嬉笑怒骂的文人、带来欢乐的主持人……
人是向死而生,当我们正在告别他们时,到底是告别了什么?
惟愿,怀念是一束光,照进过去,更照亮未来。
时间的礼物
如果说人间有多少种爱,就有多少种礼物。那么怀念,一定是时间的礼物。对逝者的追忆中,必定有着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些经历。
田家炳博士离开了,他曾自诩“我只是人世间一粒小小的尘土”,但在浩瀚星河中,第号小行星却以他命名。
尽管,地球上除了天文学家和天文爱好者,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认识这颗星星,就如同在茫茫人海中,没有几个人认识田家炳一样。但在你的成长中,从小学到大学,家乡或许越来越远,世界正在越来越大,你一定经过、或身处过有着“田家炳书院”的校园。
就是这位老人,一手创立田家炳基金会,已在国内资助大学93所、中学所、小学44所、专业学校及幼儿园20所、乡间学校图书馆余间。
我们怀念田家炳,甚至并不熟悉他全部的人生,但仅仅是这个名字,只要是这个名字,就足以勾起所有对于校园的回忆,以及那些有关奉献教育的赤子之心。
有人创造传说,有人活成传说。
和病魔斗争到76岁,理论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离开了。留名《时间简史》,这部解释宇宙、黑洞和大爆炸等天文物理学理论的专著,被译成40余种文字,出版逾万册。
你或许根本无法理解书中艰涩的内容,甚至于更多普通人而言,连那些科学成就的术语都读不顺畅。但你一定知道,他被誉为爱因斯坦之后最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在最飞扬的青春,遭遇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被断言“只能活2-3年”。
我们怀念霍金,或许有着人类对于神秘宇宙永恒的向往,更是对这位科学家的敬仰,于他而言,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回报以歌。
这一年里,“砸金蛋”的李咏离开了,这位曾为无数家庭制造笑声的主持人,曾希望告别时,身边摆满话筒,但事实上,他却用无声的沉默,诠释了生命的体面和高贵。
表演艺术家单田芳离开了,这位技艺精湛的说书人生前表演录制完成部共1.5万余集广播、电视评书作品,通过半导体收音机,他那沙哑的嗓音陪伴了几代人的成长,只是此去经年,再无下回分解。
创造《樱桃小丸子》的三浦美纪离开了,她笔下那个有点懒散的小姑娘,总能让我们轻易找到自己的影子。小时候,我们会看着看着就笑了,长大后,也会笑着笑着就哭了,因为我们会看到曾经简单快乐的“你”“我”“他”。不过,三浦美纪曾说,“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所以,留下三分之一的童心给自己吧,小丸子一直在我们心中。
无人是孤岛
年,在创造无数经典超级英雄形象后,漫威之父斯坦李开始逐渐淡出创作,等待在老爷子前方的,是随着千禧年后大量漫威改编的超级英雄电影上映,漫威宇宙从亚文化的圈子走向全球。
同样是在这一年,香江边,金庸先生完成其最后一部武侠小说《鹿鼎记》的连载,至此,“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渊”已全部完成。在他的笔下,江湖有千百种模样,是仗剑天涯的豪爽,也是退隐深山的从容,有侠之大者的刚毅气,也有儿女情长的绕指柔。
同样是年,在台湾,自诩“从无满脸骄气,却总有一身傲骨”的李敖入狱了,9年后,他将再次入狱。他是写文章的大才,做学问的高手,政论、散杂文、学术研究、小说等等,让人眼花缭乱。他的脚步横跨海峡两岸,人生更是亲历战乱、党争、文祸和时代巨变,笔耕不辍,才思俱佳。
那是一个热闹的时代。
在山西太原,小兵凌解放有着那个年代年轻人们特有的理想主义,祖国需要什么,他就努力做什么。白天挖煤打山洞,晚上就在被窝里用电筒看毛著,从小就痴迷阅读的他,看见地上的报纸要捡起来看个遍,飘落在地上的日历纸片,也要拾起来弹掉灰尘看一看。
很多年后,他开始文学创作,为自己取了新笔名——“二月河”。
世上无人是孤岛,时间的手,让他们各自经历人生,却也最终,在同一年里,将他们一起带走。然而,历史的草灰蛇线,早已为他们牵起千丝万缕的联系。
曾经,金庸以李敖的人身自由和言论自由的程度,作为测量台湾民主空气的尺度,这让李敖很骄傲。如今,人们突然发现,包括二月河在内的这三位人物,都有着诸多的共同点。
他们的写作和历史紧密相连,在这片深沉的大海中,为读者打捞起各有侧重的“珍珠”。二月河的“帝王系列”,李敖的《李敖大全集》,金庸的武侠小说,无一不是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认知中,融入新历史观,文学杂糅历史,影响着一代代读者。
英雄所见略同,大洋彼岸,斯坦李同样描绘出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宇宙,尽管英雄们不会中国武功,却同样有着自己的情感和成长,并拯救世界于危难。
我们是幸运的,曾同时拥有过这么多精彩有趣的灵魂。而这份幸运还将继续,一如小说《鼠疫》中,加缪所写,只要活着的人活着,死去的人就不会死去。
就在金庸先生去世的那个夜晚,在香港,一位结束加班的港漂,医院门口,他说自己是“悲伤送行的小虾米”。还有拖着行李箱而来的游客,站立片刻就离去,于他而言,这样的告别已经足够。
更有人在自己的网络主页上写道:“小时候看金庸,读的是故事,大一点,能看出家国情怀,到现在,终于懂得了里面的人生味道。”
最好的告别
最好的告别,是不会遗忘。因为这些“记住”,能让日历上最平常的数字,变成岁月厚重的注脚。
我们要记住的,还有今年离去的科学巨匠们,他们一生心血凝结的成果,正在改变这这个国家的一砖一瓦。
最勇敢的真实,是抛开过去所有的荣光,重新走入新的荒野。
1月,94岁的中国科学院院士、“两弹一星”功臣袁承业离开了,作为“中国萃取剂化学之父”,他曾因为国防任务急切需要,依然从已取得良好进展的药物研究改行,组建并领导核燃料萃取剂研究组。到九十高龄,他依然在为锂的提取、回收和利用殚精竭虑。他曾说,“国家的需要,就是我的责任!”
2月,宿白离开了,这位著名考古学家、考古学教育家,同样成长于战乱,他的人生,见证了祖国近一个世纪来的风雨,军阀割据、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他入田野、潜学问,领导创办了北京大学考古学专业,他是教龄逾70年的“北大教员”、中国文物考古界“永远的老师”。
著名国学大师、享誉世界的著名汉学家饶宗颐也离开了,这位当代中国百科全书式的古典学者曾在自述中笑称,“我家以前开有四家钱庄,在潮州是首富,按理似乎可以造就出一个玩物丧志的公子哥儿,但命里注定我要去做学问,我终于成了一个学者。”
立德立言,无问西东。总有人,一生如此,老而弥坚。
离开的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物理冶金学家周尧和,在申报国家奖时,把学生名字放在第一位;著名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刘绪贻生前曾说,“要讲就讲真话,只有实事求是说老实话,文章才有生命力。”粒子天体物理和空间探索领域杰出专家王焕玉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项目取得的成果没有讲完”
科学没有国度,但是科学家有国家。
于是,著名构造地质学家李德威,弥留之际写下了“开发固热能,中国能崛起”;逝世的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药物化学家彭司勋曾冲破重重阻力,从美国归国,他说,“作为海外学子,唯有知识可以报国,我辈当义无反顾。”还有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理论物理学家程开甲,他曾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和祖国紧紧联系在一起。”
专注、从容、坚定、热爱,这些美好词汇更加平凡的模样,就这样被这些科学巨匠们用人生书写呈现。站在年的尾巴上,我们告别他们,但并非告别一个时代,时间永远向前走,它已经赋予了我们最好的礼物。
就让这些最真切的怀念,成为照亮未来的一束光。
告别,致敬逝者。